沿鴨綠江而行,從雨中到霧中丨游在中國?
原本打算去北邊找另一座斷橋的,連接中朝的橋梁都曾遭到美軍的猛烈轟炸。然而“仙境”讓我忘記了橋梁。
沿著江岸,霧氣越升越高,將對岸異國的島嶼和山巒都籠上一層灰白的紗。霧水倒映著草樹的翠色,讓鴨綠江終于名副其實地“水色似鴨頭”。
責任編輯:楊嘉敏
上河口鴨綠江鐵路橋,矗立在迷霧之中。
飛機開始下降,我正想著透過舷窗不知能否俯瞰云海之下的鴨綠江,卻聽見廣播提示“請關閉遮光板”。機艙里的光線很快暗淡了,我在昏沉沉的燈光中等待著。待飛機降落在丹東浪頭機場,我才發現天空陰云密布、雨水凄迷,即便開著遮光板,我也未必能望見大江兩岸。
軍民合用的浪頭機場離中朝邊界很近,機場往東即是鴨綠江,往南則是鴨綠江入黃???。1951年,志愿軍的第一架飛機從此起飛,打響了中美第一場空戰。戰場舊地、邊境城鎮、遠眺朝鮮……疫情期間,來到鴨綠江岸的游客無非懷著這些愿景。
我在此之外,還多了一樣好奇:唐代杜佑在《通典》記載的“水色似鴨頭”、宋代陸游在《出塞曲》里寫的“卻回射雁鴨綠江,箭飛雁起連云黑”,到底是怎樣的光景。
橋上風景
在雨中開上車,順著國門大道向東朝鴨綠江駛去。接近大江時,車與架在高處的中朝鴨綠江界河公路大橋的引橋同行,而橋梁最終飛跨大江而去,我們卻只能停在江的西岸。
不知是因為疫情還是天氣,這片江岸安靜無人,鴨綠江籠罩在一片朦朧的雨水中,水流拍打著岸邊的綠草萋萋。水面上高聳的白色斜拉橋是我國最長的跨國大橋,主橋多年前就已竣工,但因為朝鮮一側的連接引道施工拖延,大橋一直未能開放通車。我的視線跟隨空蕩蕩的橋梁朝遠處延伸,慢慢地變得模糊。同樣模糊的還有江對岸的樹,它們只在雨霧中顯出青灰色的輪廓。一只飛鳥從江面掠過,朝著遠處的樹影飛去,此刻它是少有的能自由來去兩岸的生命之一。
中朝鴨綠江界河公路大橋
江水浩蕩奔流入海,而我沿江逆流而上。隨著房屋與人逐漸密集,便是來到丹東市了。無法如鳥兒般過江的游人都擠在矗立著界碑的江邊遠眺對岸,最熱鬧處當然是那座只剩一半的斷橋。這座鐵橋本是鴨綠江上第一座橋梁,由日本殖民政府于1911年建成,最特殊之處是采用了罕見的開閉梁結構,以9號圓柱形橋墩為軸可旋轉90°,便于過往船只航行。1950年11月,美國空軍將這座橋梁攔腰炸斷,原本944.2米長的12孔鐵橋僅剩下中方一側的477米。
如今橋墩處依然可見開閉梁的機械結構,齒輪之上塵埃與銹跡斑駁,開橋時千帆過盡的盛景已無從想象。橋斷處的觀景臺上,人們驚異的目光掃過扭曲的鋼筋、彈痕猶存的鐵梁、綁著鎖鏈的魚雷,它們在陰云之下張牙舞爪地伸向細雨輕風。
鴨綠江斷橋的斷口,鋼筋扭曲、彈痕猶存。
斷橋北邊就是中朝友誼橋,同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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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絡編輯: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