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嚷嚷缺覺的年輕人,正在流行通宵爬山
誰能想到,廣州“耆英樂園”白云山最近成了年輕一代的朝圣地。
每晚都有一大批年輕人涌入,目標直指最高峰“摩星嶺”,誓要看到傳說中廣州的“最美日出”。中老年人早上“行山”之時,恰好就是年輕的“夜爬人”下山補眠之時,一老一少,完美錯開,互不打擾。
社交媒體上也不乏年輕人分享白云山的夜爬朝圣之旅↓
網友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清晨六點人山人海的白云山頂。
為了體驗這趟朝圣之旅,看到傳說中的“最美日出”,城畫編輯集結了一支“夜爬小分隊”。以下是發來的體驗報告。
歌聲、笑聲、閑聊聲 夜爬遠比想象的安全和熱鬧
因為是第一次爬白云山,還是晚上,人菜癮大的我們決定先在網上做做攻略,和資深山友交談后,總結出以下幾個出發前小tips:
1.出發前提前做好核酸,根據最新要求,進白云山需提供72小時內核酸陰性證明;
2.提前在公眾號“白云山風景名勝區”購買進山門票(選擇方便的入口購票即可),如果需要前往摩星嶺看日出,還需額外購買相應時段的景區門票;
3.出發前留意天氣預報,下雨就取消行程;
4.輕裝出行,穿長褲(可能要席地而坐),帶一件薄外套,以防夜間降溫,最好背背包,帶齊證件、飲用水、驅蚊水、零食、野餐墊、干濕紙巾。
摩星嶺的火爆,從搶票就能感受出來,盡管提前了2天,我們一行7人還是沒能搶到0點-8點的日出票,無奈之下決定更改計劃,買20點-22點的票,提前進山。
晚8點45分,我們到達白云山南門。
為保證夜爬活動圓滿完成,領路人由小分隊中唯一有豐富白云山攀爬經驗的老廣Yuna充當,在她的帶領下,我們在寬敞的山道上閑散地前進,一開始路上人并不多,算得上是一片寂靜。
不時有人朝我們迎面走來,大都是剛鍛煉完下山的老人或家庭客,看到我們大晚上的才上山,大家的神色都見怪不怪,見我們拿著相機,小朋友還友好地朝我們比了耶.。
看見此情此景,我們心里不禁納悶,怎么和網上講的絡繹不絕不太一樣,難道是我們來的太早了?
這種疑惑很快就消散了,沿著山路再走了十幾分鐘,就開始偶遇成群結隊背著書包的年輕人,環境也慢慢變得熱鬧。那刻,我們不約而同覺得:終于闖進夜爬的“結界”了!
我們觀察發現,來夜爬的大都是4人以上的小團體,男女比例基本是1:1,大家上山的步速也不快,以散步為主,還時不時會停下拍照,累了就直接坐在地上休息。
來夜爬的山友很多,都是陌生人,可大家沒有明顯的隔閡與界限感,邊走邊時不時有人搭話——
“你們怎么都坐下啦?”
“20歲的年齡70歲的身體,真·三步歇兩步?!?/p>
“帶著相機來,你們是來采風的嗎?”
爬山過程中,小分隊還在路上偶遇了不少街貓,山上小貓見慣了熱情的人群,看到鏡頭也不躲避,膽大的甚至會主動上前打招呼。
除了閑聊聲,夜晚的山路上更多的是歌聲。
一路向山頂爬去,沿途不斷有人播著歌,其中以陳奕迅和林俊杰的歌最多,山友們也不吝嗇嗓子,能跟唱的都跟著唱,“來時如夏日,聚散匆匆。仿佛迢迢長路匆匆的一夢,不忍驚動......”
山路燈光昏暗,偶然遇到燈光、反光鏡,大家都會招呼其他正在爬山的其它小團體幫忙拍照。甚至每次小分隊舉起相機,就會有路人朝我們比耶。
在歌聲、閑聊聲、招呼聲中,夜間山風的孤寂感也被吹散。
入夜后,風在山林的加持下吹散了廣州白日久久不散的暑熱,夜晚的山徑仿佛成了廣州第一批觸碰到秋意的地方。
不同于想象中的沒有秩序、荒蕪寂靜,夜晚的白云山燈火通明,山路兩旁的便利店、自動販賣機、公共廁所等基礎設施健全且便利,各個固定歇息點上還會有值班的保安站崗。
可以說,越往高走越打消了我們心里對初次夜爬的的不安感。
披荊斬棘,方能進入摩星嶺
離預約上摩星嶺的時間只剩二十分鐘時,小分隊到達了山頂廣場,這是抵達摩星嶺前最后一個大型休息平臺,很多年輕人在此休整。
我們聽沿途保安說,摩星嶺是嚴格按照預約時間執行檢票的,超出1分鐘都可能進不去。為了按時趕到傳說中的日出最佳觀賞點,我們決定不再走走停停、合影拍照,沉默地加快了腳步。
最后幾千米仿佛長跑里的最后一圈,最累,也最容易放棄,我們也感受到全速向上帶來的身體上的疲累。終于,趕在9點59分我們抵達了摩星嶺檢票口。
在刻有“摩星嶺”三字的大型塑石前,我們遇到了陳叔和一群高中生,他隨身播放著音樂,包里還插著“XX登山團體“的旗子,遠看還以為是夜爬旅游團。
陳叔很是健談,看著我們背著相機主動問:“要不要幫你們合張照?”,還一路跟我們閑聊,說自己已經爬了30年白云山,開始是自己爬,后來每周三次義務組織山友爬山,已經堅持了23年,當晚和這群高中學生的相遇純屬緣分。
“在山下碰見了,看他們說是第一次爬,那就跟著我一起吧!有個照應?!?/p>
遇上了大神我們也趕緊“抱住大腿”,跟著陳叔,我們走到摩星嶺最高峰的平臺門口,雖然還不到11點,可平臺門口就已經拉起限流警戒線(平臺內限流200人),隔著欄桿也能看見,整個平臺都是人。
夜晚涌入白云山的年輕人 只是換了個地方玩游戲?
11點過后,我們終于如愿進入頂峰限流區,幾經猶豫,找了一處空地坐下。
周圍很是熱鬧,像是幾百個劇本殺同時進行的現場:有人在吃零食,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玩桌游,當然也少不了各種手游BGM。
聽著此起彼伏的嘈雜聲,環視著周圍不精致且雜亂的環境,我突然覺得,也許夜爬對年輕人來說,不是精致露營的別致解法,一群人換個地方圍坐在一起聊天、玩手機,天氣好的話,還能看個日出,這樣的夜爬,本質上還是對社交活動的追求。
十二點過后,摩星嶺的熱鬧逐漸褪去,靜謐占領主場,聊天聲越來越小,玩游戲的朋友也帶上了耳機,伙伴們也都相互分工,輪流著小瞇一會,養精蓄銳。
睡不著的小伙伴們一起坐在階梯上遠眺廣州城區,吹著涼爽的秋風,大家的心情也隨之平靜,開始期待幾個小時后的日出。
差一點,就和日出擦肩而過了
凌晨4點半,離日出還有兩小時,山頂區接連響起鬧鈴聲,提醒大家到點該往東邊占位、架拍攝器材了。
到了6點,天已經完全亮起來,可登山那天云層厚重,霧氣彌漫,到了天氣預報預計日出的時間,太陽仍不見蹤影。很多人都失望地嘆氣說:“霧太重,白白花十塊錢來山里當保安。今天肯定看不著太陽?!庇腥松踔烈呀浭帐皷|西下山。
“要不我們也下山吧?”小分隊里其中一個熬了一宿沒睡的小伙伴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再等五分鐘!”另一個伙伴仍不想放棄,覺得好不容易來一次,再等等。
我們又站了十分鐘,幸運的是,遠方的云霧在慢慢散去,在云煙之間隱約閃出半個像浸著紅油的咸蛋黃般的朝陽,全場響起一片歡呼聲和快門聲。
看到日出后,山頂的人群逐漸散去,在離開摩星嶺前,小分隊提出一起合張影嗎,在下山返程路上,大家不止一次地說:下次有機會,我們要一起快樂再出發!
事實上,這次小分隊集結得很臨時,在赴約前很多人可能只是點贊之交的網友,在朋友圈看到邀約就加入,目的也只是單純想來場“說走就走的戶外冒險”,在戶外攀爬的過程中,隨著聊天,互相輪流提重物,大家很快就熟絡了起來,成了朋友。
我們的情況也和大多數來夜爬的年輕人類似。
在和路上行人的聊天時,我們問“為什么來夜爬?”,有人說想看看日出,也有人說享受說走就走的旅程,但更多人坦言,自己是“陪朋友一起前來”。爬山發燒友陳叔也直言,“爬山群里年輕人很多,一開始很多也互不認識,組隊爬山成了好友,甚至成為伴侶的也大有人在?!?/p>
近12個小時的互相陪伴,加之夜爬本身帶有的冒險感和陌生感,讓同行人之間相互依賴,相互扶持,也更迅速拉近彼此的距離,擦出友情、甚至愛情的火花。
后疫情時代,大家前所未有地依賴線上交流、文字互動、表情包social……同時也渴望和人的接觸。以夜爬、露營、飛盤等為首的集體式戶外活動似乎給渴望交流的年輕人開了一扇新的窗戶,在一次次探索自然、走進自然中,尋找靈魂共鳴的彼此。
最后,重陽臨近,城畫君整理了一份重陽期間(10月3日凌晨6時-10月5日凌晨4時)進入白云山需要注意的事項:
祝大家,夜爬順利~
(圖 杜漾思 許淳瑾 黃詠楠)
網絡編輯:柔翡